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着她的笑容淡了半分,事实上他的笑意一直未达眼底,终于露出几分冰冷的威严来:“宛小姐,人最该有自知之明是吗?人们总喜欢镜花水月的东西,可于你是摸不着抓不透的,地上的泥泞如何与日月争辉呢,江南的小燕子又如何与雄鹰展翅。宛小姐是聪明人,不该作践了自己。”话说到这个份上了,面子里子全都撕了,宛宁一张小脸涨红了,气得手指瑟瑟发抖,发挥了她牙尖嘴利的本领:“镜中花水中月,老令公摸得到吗?”
老令公目色一顿,闪过一丝凌厉的光,重重拍案:“放肆!”
荣叔在旁冷冷相劝:“宛小姐,别不识抬举。”更像是威胁。
这几日的烦躁“砰”地涌上心头,宛宁失去了所有耐心,直视这个从未看得起自己的尊者,冷冷道:“老令公是想说让我别对表哥存有非分之想吗?”
老令公铁青着一张脸,紧绷着下颚,怒势汹汹地瞪着她,宛宁看着他,想起梵玥不止一次跟她提过,老令公最是不喜别人挑战他的权威,在他跟前只有服从的份,若是敢顶撞一句这是宛宁自己想的,毕竟梵玥说在她的印象里从未有人顶撞过老令公,谢玦也不曾。
老令公阴沉着脸:“以你的身份,给琇宸做妾倒也不是不可,不过这得等姗音过门之后,得到姗音的首肯,你再行三步九叩之礼给姗音敬了茶,方可行得通。”
宛宁狠狠一怔,没去在意老令公语气里的奚落轻蔑之能是,倨傲的神色溢出一丝脆弱:“他要娶郡主了?”
老令公看着她苍白的脸,心气顺了些,好整以暇道:“不错,赐婚的旨意不日就会宣召。”
宛宁先前的娇蛮全都不见了,像是被风霜摧残过的蔷薇,只剩最后一丝妍丽,惨淡地低下头去。这几日的烦乱不堪,不知如何抉择,方才被老令公点燃的怒火,此时全都冷静了下来。
老令公见她如此,以为她是妥协了,语气也平缓了:“事已至此,你若是想与琇宸为妾,这段时间就多去廖府走动走动,多陪陪姗音,放低身段,让她喜欢你,姗音心善又心软,她是郡主大家闺秀,必不会与你一般见识,在意你先前行为有失,癫狂无状,给她斟茶赔礼就是。”
他将萧姗音捧得高高的,将宛宁踩得死死的。
宛宁心神动荡,一缕神识像是飘在了半空中,晕头转向,只有无尽的酸楚打击着她,重重一击,像是猛然回神一般,抬头看向老令公,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从酸涩疼痛的喉间挤出来:“我不为妾。”轻软却坚定。
老令公和荣叔皆是一怔,老令公的脸色骤沉,冷冷盯着她,以为她是仗着谢玦的宠爱才敢如此嚣张,他相信谢玦对她的情意不至于到了色令智昏的地步,不由冷笑一声,讥讽道:“若是你仗着谢玦现下对你还有几分情意,就敢肖想正妻之位,那便是你蠢笨,须知男人的情意最不值得一提,你道他会为了你与家族对抗吗?哼,正是有什么样的姑姑就有什么的侄女。”
宛宁本就被他前半段话打击得七零八落,她知道谢玦爱她,但她的确没有把握,这份爱有多深,又听到他将姑姑牵扯了进来,紧接着是他极尽轻蔑的冷哼:“轻贱。”一锤定音。
犹如赌徒倾尽所有却输得一败涂地的愤怒,夹杂着失意绝望,宛宁
唬地站了起来,怒到了极致心神为之亢奋了起来:“你谢家是尊贵,你当人人都稀罕当你谢家的夫人吗?我偏偏不稀罕!”
在老令公的惊愕中,宛宁继续瞪着眼睛道:“不是你不要我这个孙媳妇,是我不要做你孙媳妇,不要做谢玦的妻子,是我不要他!做妾?”她故作嗤之以鼻,“抱着你那优越感沾沾自喜吧!”她愤怒转身疾步离去,扫落了桌上的茶盏,“啪”的一声惊天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