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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荆献跟他们的都不一样。他眼尾狭长,瞳若点墨,明亮中带一种未经驯化的野。
“这里是我家。”
喻安然吞咽一下,指尖跟着发凉。
“如果不想见到我。”
荆献抬起脚,不轻不重地踢了下她的行李箱,发出“咚咚”两声。
“就提着你的东西,滚出去。”
“我侄子荆献,跟你一边儿大。”荆琳回头看她一眼,笑着道,“他也读二中呢,说不定你们还能成为同学。”
喻安然转学到宁县二中,手续是徐丽媛帮着办的。
管他是二中还是二十中,她压根儿不想了解。
“想吃面条还是馄饨?琳姨给你煮。”
“我想先洗澡。”
喻安然的确饿。可是比起肚子,她更想先处理这一身污糟。喻安然提着行李箱上楼,不经意扫向四周。
借着头顶昏黄吊灯,能看清地砖是大理石,楼梯扶手是实木的,墙面贴着浮雕花纹的墙布。
在这样的小破县城装潢算是高档的了。
可是保养不当,台阶缺了几处,墙布都已经发黄脱落。
好好的房子竟然沦落成麻将馆。
活像一个误入歧途的人,经岁月磨砺,颓然走向衰败。
行李箱很重,需要两只手一起抬。
喻安然黑发垂下来,有几根不听话地贴到脸上,而且她皮肤白,一用劲脸就涨得通红。
走到一半,视野暗了暗,一道影子挡住了光线。
喻安然毫无防备地抬头,看到一位身穿白衣,个子高挑的少年。
赤白灯光从头顶曝开,透过薄薄衣料,掐出少年利落劲瘦的腰线。
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台阶上,眼皮薄薄下压,骨相优越,却有种不可触犯的气质。
是他。学校没有一个人敢找他麻烦。
但宋淮性格冷淡,从不过问班上的闲事。荆献愣了好一阵,发现自己被骗了。
他脸色不怎么好看,语气冰冷:
“看够了吗?”
喻安然眨了下眼,注意力还在那道伤口。
少年眉毛浓黑,眉形锋利,眉尾那里有一道不明显的划痕。
不到一厘米,颜色已经很淡了。
“对不起。”喻安然轻声说。
她和荆献之间夹杂太多误会,不是一句简单的道歉可以表达清喻的。
“我觉得我们——”
话没说完,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。
喻安然撇了下唇,摸出手机。
荆献站直,不经意一瞥,看到她的手机屏幕。
是一个叫宋淮的打来微信语音。
这个名字,荆献熟。
最近这段时间,卓颖天天挂在嘴上,一个劲儿地夸。
除此以外,升旗仪式还打过好几次照面——荆献每次上主席台念完检讨,就轮到这位上台发表优秀学生演讲。
这会儿为了喻安然,竟然站出来和她作对。
这场戏越来越好看。四名女生脸上出现不同程度的惊愕。
荆献抄着兜,吊儿郎当,踩在落叶上发出“沙沙”的声音。
叶铭茜飞快关掉录像界面。
揣起手机,使了个眼色让刘梦退回来。医务室很干净,一张护理床,一张转椅,瓶瓶罐罐摆在白色柜子上。
空间狭小,充斥着一股消毒水气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