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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腕。轻轻一拉。
鲜血一条条绽开,热烈地,肮脏地,从破开的皮肉中涌出。
他抬起眼,瞳孔涣散,眼神空茫又疯狂。
血滴顺着指尖滑落,差点滴落在地,又被他抖着手接住。
——疼。
——好疼。
——好舒服。
他想问。
——一辈子吗?
——一辈子做她脚下的一条狗吗?
——一辈子,压抑着本能,等着她施舍眼神吗?
——一辈子,让自己像废物一样趴在地上,舔她的手指、跪着取悦她,求她不赶自己走吗?
放弃所有只为跟在她身边?
哪怕她永远不再用那样柔软的眼神看他,哪怕任何人都能排在他前面?
他听见自己的喘息,听见血液在耳膜里轰鸣,听见骨头一点点开裂碎掉的声音。
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卫昭动了动。
慢慢地,悄无声息地,把所有的渴望、疯狂,像吞腐烂的血肉一样咽进肚子里。
咽下去。
咽下去。
只要她还肯留他,只要她还肯。
血腥味在嘴里翻滚,他掬了一捧冷水漱口,水温冰得过分,腥气
却黏得甩不脱。他含着那股凉意一下一下压着,直到喉咙发涩,才慢慢吞下。
手腕的伤口还在流血,血珠顺着指尖滑落,他漫不经心地用袖子擦了擦,擦得一干二净。
他低头,瞥见灶台上那把沾满鲜红血迹的刀。
他站着望了片刻,眼神慢慢收敛出清明。
——对。
漪漪还没吃饭。
烧肉。煲汤。再做她喜欢的甜食……
他喃喃着,唇角浮出一点恍惚的笑。
只是,屋里肉不够了。
他转过身子找了一圈,眼角一跳。
不对,还有。
灶火舔着锅底,在湿润的空气里一跳一跳地起伏,汤锅咕嘟咕嘟地响着,甜香弥漫开来。浓得有些粘。
他认真地搅动着汤底,忙活着,热气一圈圈涌上来,心情逐渐开朗。
心里那些蜷曲的疼痛、无力、撕扯着的欲望,全都被这一锅热气熏得模糊了。
时辰差不多,他把锅盖盖上,抹净手上的水痕,走到院门边。
他贴在门上听了听,外面一片安静,那些令人作呕的声音全都没了,只剩一片安宁。
指尖搭在门上,停顿了半秒。
缝隙幽黑如裂开的坟口,里面藏着的那双眼,阴郁、灼热。
她还在那里。
和清晨窥见的那一幕一模一样。
背对着他,身形纤细,发梢柔软,穿着他精心挑的衣裳,沐浴在一层温暖的浅金色里,像一团蓬松的、永远抓不住的云。
——怎么可以?
卫昭攥紧指尖,指节发白,胳膊上的伤口又要崩开。
他放松身体,迈出脚步。
僵硬地,一步步,朝她走过去,脚步越来越轻,越来越慢。
离她只有两步远。
衣摆的余香缠在鼻尖,卫昭呼吸一滞,膝盖一软,整个人几乎要跪下去。
——亲她。
——抱住她。
他几乎能闻到她肌肤上蒸腾出来的温热气息。
苍白的手轻轻探出去,渴望着,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