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6章 专利转让了(1/5)
一九九九这一年,还发生了两件事。傅芳枝考上了江南大学,追他的男同学郭阳在她的规劝和努力下也考了江南师范大学。两所大学都在岳麓山下,仅仅一墙之隔,哦说错了,是没有墙。一九九九年十一月的风,裹着初冬的寒意,掠过兰水县东郊略显荒芜的田野,吹得东湖诊所门口那块褪了色的木招牌吱呀作响。诊所不大,两间低矮的瓦房,墙皮斑驳,窗户上糊着的塑料薄膜被风吹得呼呼鼓动。屋里,一股混合着草药、煤油和旧木头的味道沉淀在空气中。
韦勇坐在那张磨得发亮的旧木桌后,眉头紧锁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发出笃笃的轻响。桌上摊着几张纸,最上面是一封来自安徽淮扬制药厂的信函,抬头印着鲜红的厂标,措辞客气但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,表达了对他持有的“小儿退热贴剂”发明专利的浓厚兴趣,并邀请他前往省城进行初步洽谈。旁边是他那份已经翻得卷了边的专利证书复印件——“一种纯中药小儿外用退热贴剂及其制备方法”,证书编号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些模糊。
“淮扬制药…省城…”韦勇喃喃自语,黝黑的脸上混杂着兴奋与茫然。兴奋的是,这祖传改良的方子真被人看中了,像黑暗中透进一丝亮光;茫然的是,谈判?他一个守着东湖小诊所的乡村医生,除了跟病人和药草打交道,哪懂什么商业谈判?那省城的高楼大厦,光想想就让人心里发虚。
“勇子,”母亲祝秀兰端着碗热腾腾的草药汤进来,看到儿子凝重的神色,轻声问,“是为那省城来的信发愁?”
“嗯,”韦勇搓了搓脸,拿起信,“妈,人家大厂子,派头大。我…我怕去了说不上话,被人坑了都不知道。”
祝秀兰把碗放下,布满皱纹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,坐在儿子对面。昏黄的煤油灯光映着她花白的鬓角。“怕啥?咱的方子,是真东西,能救娃娃的命。这是咱的底气。”她顿了顿,浑浊的眼睛里透着庄稼人特有的韧劲,“去了,该咋说咋说。咱不贪心,可也不能让人把咱当傻子糊弄。记着,方子是你师父传的,是咱东湖的根。”
母亲的话像一剂温补的汤药,慢慢熨帖了韦勇内心的躁动不安。他看着桌上那盏跳跃的煤油灯火苗,眼神渐渐坚定起来:“妈,您说得对。咱有真东西,怕啥谈?大不了,这买卖不做!”
几天后,省城一家略显陈旧但还算体面的招待所小会议室里。空气里弥漫着劣质茶叶和香烟的味道。韦勇穿着他最好的一套藏蓝色涤卡中山装,袖口磨得有些发亮,坐在长桌一侧,显得有些拘谨。对面是淮扬制药厂的代表,技术科副科长赵明,一个三十多岁、戴着金丝眼镜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男人,旁边坐着一位年轻些的记录员。
赵明推了推眼镜,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,开门见山:“韦医生,久仰。您的专利我们技术部详细评估过,纯中药配方,外用透皮给药,安全性高,尤其针对小儿发热这个痛点,市场前景非常广阔。我们淮扬是很有诚意合作的。”
韦勇挺直了腰板,手心有些汗湿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:“赵科长,方子是我们祖辈几代人在东湖行医,一点一点试出来的,效果乡亲们都知道。”
“当然,疗效是核心。”赵明点点头,话锋一转,“不过,韦医生,您也清楚,一个专利要真正转化为产品上市,需要投入巨大的资金进行临床试验、GMP车间改造、生产线建设、市场推广…这其中的成本和风险,都是我们厂方来承担的。”他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变得锐利,“所以,关于专利转让费,我们初步的意向是…十五万元。”
“十五万?”韦勇的心猛地一沉。这数字比他私下里期盼的最低线还要低不少。他立刻摇头,语气坚决:“赵科长,这不行。这方子值